恋上钩织 遇见美丽

作者:温州日报网 时间:2015-06-30 07:15 阅读:20283 标签: 编织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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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上钩织 遇见美丽

文/夏海霜 


一直认为,手中飞舞着针线的女子,是安详而柔美的,是母性最好的诠释。这感觉,成了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情结。

极喜欢毛线钩织物件,那种复古的镂空花纹,有着淡淡的时光印记和若隐若现的惊艳感,既朴素含蓄,又俏皮张扬,闪烁着迷人的光彩。比如钩花的毛衣、帽子披肩、手袋、家居装饰等等。对一切有着钩织元素的东西,我都有一种欲罢不能的爱恋。

这种爱恋,最初来自于母亲的嫁妆。

母亲有一套她十分宝贝的嫁妆——白色棉线钩织的枕套、茶几沙发巾,以及书桌的桌布。漂亮得不得了。母亲说,那是她出嫁前,四个闺蜜用了半年的时间,一针一线完成的。在我眼里,堪称艺术品。在母亲眼里,它们是有生命的,承载着一个待嫁新娘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,以及闺蜜们的深深情谊。

小时候,那套钩花艺术品,装点了我们简陋的家,使其有着不同于一般乡下农家的别样精致,顿有陋室生辉之感。雪白的钩花枕套,里面衬一层红色的洋布,红白相间,漂亮醒目。再塞上鼓囊囊的棉花枕芯,宽大的木耳花边铺展开来,两只枕头,安静地躺在绿色的缎面被子上,就像两朵盛开的牡丹。茶几沙发巾和书桌布,其花纹比起枕套的镂空,相对要密实一些。一根细细的纱线,精细地钩织出各种花样,轻灵,又不失厚重。我最爱四边垂下来的流苏。浅棕红色的书桌和茶几上,铺着雪白的钩花布,用玻璃压着,旁边的流苏随意垂下来,沙发靠背上的沙发巾,呈倒三角铺着,也有流苏。那流苏,蛛网般交叉钩织,纵横间构成了很有规律的图案,在每根流苏的末端,都挂着一个小圆球,一晃一晃的垂着,仿佛时光在上面舞蹈。我爱极了它们。

尽管母亲对其视若珍宝,可终究是用棉线钩织的物品,经不住时间的洗淘。慢慢的,这一套钩织品都泛了黄,断了线,有些地方甚至有了破洞,岁月的痕迹越来越浓。后来,母亲将它们收起来压箱底了。

我整个童年最漂亮的一件毛衣,是表姐托人钩织的。绿色的钩花镂空毛衣,套在白衬衫外面,衬着白皙的我,春天般的清新可人,常被同学极度羡慕。清晰地记得,那件毛衣的花纹像一个个贝壳叠加着,疏密有致,并在领口处系了两朵圆球似的花朵,镶上白色花边,很是漂亮。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,我这件绿毛衣,简直就是公主的华服,穿上它,仿佛丑小鸭马上就变成了白天鹅。

就这么两段往事,在我心里埋下了对钩织品喜爱的种子。此后,生根发芽疯长了。比如逛街时,只要看见服装店里挂着钩织衣物,我必挪不开眼睛,总要一试方才作罢。


我是个有怀旧情结之人,也执拗地认为,这种钩织的镂空毛衣是有着岁月感的,或许,每一件作品都在讲述一个故事。比如,旧上海那些穿旗袍的女人,或真丝或麻布的旗袍外面,随意披一件钩花镂空的披肩,或是套一件精致的钩花小外套,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和风韵,是极诱人的。窃以为,女性含蓄温婉之美,莫过于她们。这样的女子,眼角眉梢都是故事,娉娉婷婷从光阴中走来,旗袍的端庄,因为有了钩织披肩、外套的提亮,霎时明媚起来。

从服装的用料上来讲,很多布料,是可以男女通用的,但镂空的钩花毛衣,如同蕾丝,却只是女人的专属。从服装搭配方面来说,钩织毛衣和棉麻裙子是绝配。春暖或是初秋季节,着一袭长裙,披一件似透非透的钩花毛衣,盈盈浅笑,一低首一回眸,举手投足间的女人味,足以让人心醉。

这一份柔软的美丽,不惧于时间的流逝,无忧于时尚的轮换。度娘说,最早的手编毛衣应该出自古代游牧部落的牧羊人之手。虽然我国的编织技术历史悠久,古人在远古时代就懂得用经纬之线来编织衣物,但到十八世纪,钩织花边的束发带才在欧洲流行,十九世纪,爱尔兰钩针花边才闻名于世。所以确切地说,钩织的手工艺应该算是舶来品。


现在钩织技术的运用范围更广泛了,比如很多首饰、工艺品,甚至鞋子上,都有了钩花艺术的运用。而我不只是喜欢买,还喜欢自己动手钩织衣物。对于这门技术活儿,自认很小女人,属于自学成才。看图摸索,居然一学就会,且触类旁通,各种花样变化着,都钩得有模有样。曾为自己钩过帽子,钩过开衫,钩过胸花头饰等物。最得意的作品是一条粉色的钩花大披肩。一朵朵盛开的粉色玫瑰遍布其上,像春天的花园般烂漫。这款围巾后来被同学要走,可惜的是,她竟弄丢了它,甚是心疼。后来有了女儿,我的爱好更是有了用武之地。“经天纬地”一针一线,都是对生命生生不息的期许和爱。女儿被我打扮得公主般花团锦簇,各种款式花样的小衣服小裙子小发卡,件件漂亮得惹人夸赞羡慕。衣服还穿在女儿身上,后面等着接收的人已经排成一大队了。

把钩花技术用在改造衣服上,是一件极好的事。我常常乐此不疲。这里钩朵花那里加个蝴蝶结,随心所欲。新买的毛衣太平淡了,也可以钩上花边,立马上档次起来。

有段时间,只要经过毛线店,看见喜欢的毛线就会被吸引,想象着它们变为毛衣的漂亮模样,便忍不住收入囊中。

随着岁月的流逝,对钩织品的喜爱也与日俱增,衣柜里有了各种各样的钩织衣服。家里也到处可见钩织的软装物品,如杯垫、抱枕等。去年在一服装店里看见一顶钩花的帽子,漂亮但价格不菲。心动。回家立马动手钩织了一顶。前天,在楼下看见一女子穿了一件黄棕渐变色的钩花长裙,从远处袅袅娜娜而来,那姿态,竟如仙女般动人。我竟看得傻了,顾不得脸皮薄追了上去,拍下照片,以作样子,打算自己也仿造一件。

常暗自思忖,若有前生,我是否是大户人家楼台上的绣花小姐,抑或是农户纺车前的纺织姑娘?不然,身为现代女子,为何独独对这些有着深深浅浅岁月感的女红之活,如此钟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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